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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道洛阳花正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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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五章 见颜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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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墨微辰同意往许州走上一趟。

    在她看来,只要不回墨家,她就还有机会,要么说服秦无瑕把自己娶了,要么乘着秦无瑕不备悄然跑路,总之,想办法叫他退不了亲便是。

    反正不能叫父兄知道,她这趟嫁人的任务完不成。

    两人商议好以夫妻相称,以过年探亲为由,应付沿路盘查,好将颜公顺利送去许州。

    至于为什么称“夫妻”,秦无瑕是这么说的——

    “妍儿自小便想嫁我,但我母亲不允。有你在,正好让她死了心。”

    听了这话,墨微辰差点儿翻脸。

    凭什么叫她给他挡桃花?

    婚姻之事,父母之言,干就完了,哪那么多弯弯绕绕?

    是了,是他母亲不允,又不是他不喜欢。他这么做,是因为自己下不了手,也是不想在李妍儿面前显得无情,便要她来出这个头,当个爱情的刽子手。承担这个角色固然有些缺德,但一想到李妍儿初见自己的讨人厌的眼神,还有上来就拿热水泼她的事迹,若能在这一路理直气壮地使坏,好好膈应李妍儿一把,岂不快哉?

    况且,退一万步讲,若秦无瑕把李妍儿给娶了,那还有她什么事儿?她嫁人任务不就完不成了?

    跑是下策,嫁才是上策!

    这么一来,她又不翻脸了,甚至还有些期待。她保证给他把这一场戏做足,叫他以后想把李妍儿哄回来都难。墨微辰看着秦无瑕那双不知自己已经踏入什么处境的清澈眼睛,嘴上勉强应下,心中全是坏笑:

    既然给了我这个机会,就别怪我心狠手辣、辣手摧花、花颜月貌、貌合神离...到时造成什么后果,你就后悔去吧!

    秦无瑕看她脸色转好,应该是妥了,只是莫名觉得背脊发寒。

    他要退亲,固然有他的考虑,本来都想好了,但见了墨微辰后,忽觉她本人与传闻不符,再加上这些天的相处,他又发现墨微辰身上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...许多事情需要花时间调查印证,此时变道去一趟许州,正好。

    不管如何,墨微辰愿意配合,都是件好事。秦无瑕从怀里取出小布包,将两颗点心抖落出来,在盘上摆好,推到她面前。

    墨微辰瞧着那两颗牡丹造型的点心:“怎么只有两颗?”

    秦无瑕伸出修长干净的手指,干脆将点心盘推到她鼻子下面:“如今叛军占据要道、破坏漕运,洛阳城外全是叛军所设关卡,这种小点心,确实只能弄到两颗了。”

    他没有说的是,即便是他们二人没能吃完的那顿水席,也只是看起来处处周到,实际上食材换过不少,也是因为缺少原料。为了给她弄到这两朵原汁原味的洛阳点心,可并不容易。

    “那我就不气,全吃了。”点心两颗,人有三个,本来该属于哪两个人,墨微辰心中有数。既然如此,正因如此,不如都便宜了她,当做帮他挡桃花的报酬罢。

    墨微辰是个行动派,秦无瑕看她吃得高兴,默默往她杯中加好茶水:“没人跟你抢。待颜公之事办妥,漕运一通,好吃的点心便想要多少,有多少了。”

    “哄小孩儿呢。”墨微辰扫了他一眼,才不信他。

    待她吃完点心,两人出得禅房,寺外忽传来霄飞急报:“祖师首座,颜公车驾遇袭!”

    一直守在院中的李妍儿立刻上前,挽住秦无瑕手臂:“秦哥哥,我陪你去!”

    秦无瑕没说拒绝,径直大步出了寺门。李妍儿快步跟上,临出门前,她回眸冲墨微辰眨眼:“姐姐且歇着,您的手烫伤了,这种打打杀杀的累活儿,您不合适!”

    一行人快步离开,留墨微辰一人立于檐下。她忽而觉着,这“爱情侩子手”的差事也许没那么容易,不该被他两颗点心就收买了去,得加钱。

    颜公的车队在傍晚回来。

    暮钟敲响,墨微辰蹲在寺门石阶上数蚂蚁。颜公的车队缓缓驶入,十辆马车只剩三辆,焦黑车辕上还插着断箭。她疾步冲过去,却见李妍儿已抢先上前,搀扶住一位青袍老者下辇——

    帘栊掀开,起先探出一截竹节似的瘦削手腕,接着是半旧青衫与雪色长须。颜公在李妍儿的搀扶下缓缓落地,明明形销骨立,通身气度却似千钧笔锋悬于纸上。

    “这便是墨小友?”他捋须大笑,声若松涛振雪,“无瑕说你擅解机巧,我正好得了个小玩意儿,想了三天解不开,还愁没人帮我...”

    七旬老人刚死里逃生,却镇定得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。明明他是德高望重的重要人物,第一次见墨微辰,倒主动来同她说话。几句话丝毫不显生疏,叫墨微辰敬仰之外,又生出几分亲近之心。

    墨微辰拱手行礼:“帮不敢当,只要有我能派上用场的地方,自当竭尽全力...”

    “爷爷先入殿罢!”李妍儿突然截过话头,绛红广袖拂开墨微辰执礼的手,“外头好冷呢!”

    “好,爷爷听你的。”颜公好脾气地应了,由李妍儿搀扶着,在一行人的簇拥下进了大殿,立时便有穿着便服的望君山弟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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